白戒

鸽子精,三分钟热度专业户

【耀飞】No Way Out(七)

必要的过渡章,涉及背景设定(没看懂的不要错过

全场最佳助攻风影(雾

感谢小天使催文 @七七七七七. 



黑色的她被带到那间空白的房间时,她看见红发的少年正背对着她缩在落地窗前,没有对她的出现作出任何反应。

“火麟飞?”她试探着喊,“我是风影。”

背影颤抖了一下,又归于无息。

风影叹了口气,走过去在火麟飞身边坐下来,跟他保持着一定距离,没有再多说什么,单纯仅是陪着他而已。

他往身边瞥了一眼。夕阳的余晖将年轻女人的面庞染上暖色,她右颊的黯淡印记依旧显得神秘,却也较于平日不那么狰狞。

“……你哥让你来的?”他沙哑地开口。

她不做声,缩起腿抱住膝盖,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放了上去。

“知道么,归根结底还是你先挑的事。”

火麟飞皱起眉:“我?”

“对啊,你当年走就走吧,非亲他那一下干啥。”风影带着怀念的神色笑起来,就像拉家常似地,“自那之后他的脑袋里就好像缺了根弦。”

“……好吧,”火麟飞抓了抓已经乱糟糟的头发,“可我看邻居那两口子就是这么告别的,应该是有祝福的性质,所以我就——”他莫名地感到有些口齿不清,只好放慢语速。

“那是两口子啊!你当时还只是个小孩儿好吗!不会学点好!”风影忍不住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。

突然想到了什么,火麟飞恍然大悟地瞪圆了眼。

“所以你哥认为我喜欢他?”

“怎么?想赖账?”风影冲他挑起眉,一副他敢说不就揍他的架势。

……唉,现在来重新理一理。

十年前火麟飞在搬走上学时偷跑出去跟风耀告别,他学着隔壁妻子对丈夫那样在风耀脑门上吧唧了一口,于是风耀就以为火麟飞对他有意思,被硬生生地掰弯之后等了十年——靠!怎么这么狗血!

这么一来,的确是他自找的情债没毛病。

火麟飞又无意识地抓了会儿头发,重新看向风影:“行了行了,我会对风耀负责的——但我不信你光是来跟我说这事的。”

“当然了,只不过我哥的后半辈子更重要一点才先说这个。”她耸了耸肩,“你明天打算怎么面对他们?”

“谁?”

“龙戬和天羽明天上午就到,没人告诉你吗?”

无异于被雷劈了,火麟飞一下子就跳了起来:“哈?!怎么是明天!那个老女人告诉我的分明是后天才——”

“声明一下,虽然我也不怎么喜欢雪皇,可你再当着我的面对她不敬,我真的会给你一拳。”风影横了他一眼才继续道,“冥王是后天来,龙戬和天羽是——呃,作为先遣,这能明白吧?”

“嗯,好吧,但是,嗯,我不能不去吗?”火麟飞纠结地缩起肩膀。

“龙戬指名道姓要见你。”风影翻了个白眼,“你不会也招惹过他吧?”

“喂喂喂什么叫‘也’!我跟龙戬只是好兄弟关系!嗯!”

“话尾的语气词实在是底气不足地可疑哦,哥们儿?”风影怪嫌弃地撇撇嘴,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。

“……你跟鬼王——什么情况?”

这话一出,问得火麟飞真心想撞墙。

“陈年烂谷子的事……算了我还是坦白从宽吧。”


从火麟飞有记忆开始,鬼王就一直在他身边。

空白的房间。

冰凉的注射液。

淡蓝的微弱光线。

又冷又硬的实验台。

“——不错,这很不错。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生命力这么顽强的祭品了。”

如同砂纸一般粗砺嘶哑的声线刮过他的鼓膜。

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,他想。

这可是来自地狱底层的恶鬼的称赞。

火麟飞看到过许多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,男女都有。他们拥有各种各样的音容相貌,美丽或者丑陋,可爱或者可怖。

尽管他们无一例外地全部被死神收割。

他在六岁生日之前从未跟鬼王之外的任何人说过话。

“你跟其他祭品交流是没有必要的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他们不会跟你一同活下来。”男人在说这话时并没有转身,一直在捣鼓他的瓶瓶罐罐们。

“那么,你会和我一起活下去,对吗?”

毕竟他们一直在交流,按这个逻辑来说——

“或许吧。”

男人扭过头,在暗影中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——他大概很久没有笑过了,所以这个僵硬的笑容有些吓着火麟飞了,这不能怪他。

那个瘦削阴沉的男人,总是罩着宽大的白袍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忙活着手头的工作。他看上去不知疲倦,永远在赶时间,而且事实也是如此。火麟飞见过男人记录时累倒在工作台上,几分钟后又骂骂咧咧地跳起来给自己打一大管的吗啡。

两个人,一老一少,不分昼夜地泡在那个被命名为延命室——就好像它真的可以延命——的封闭地下空间里进行各类人体试验。死气沉沉的字母与数字淹没着他们,充斥他们意识之海的每一个角落。

终于有一天这个平衡被打破了。
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

男人停下了手里的笔,从日志里抬起头盯着他,漆黑如死水的眼中泛起了奇异的光彩。那种光彩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。

身在那危险视线中心的他不由得毛骨悚然,顿时打了个哆嗦。

“……很好,火麟飞,你很快就可以得到解脱了。”他听见他低声道。

但他不明白:“为什么?而且,解脱是什么?”

火麟飞很久以后才意识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。

那日的男人似乎闲了下来,异常地有耐心,因为他平常是不会抛下笔走到他身边来跟他说这么多奇怪话的。

“你发现了我的欲望,这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。”

“那么你的欲望是什么?”

他看到那双黑眸中再度浮现异光。

“顶点(Top)。”

“那是什么?”

“某种命运(Destiny)。”男人狡猾地挤了挤眼,“你还没法理解这一层,等你长大,再经历些什么,或许就懂了。”

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他重新问:“那解脱呢?”

“——要问这个?”男人的声音忽然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样,“真的想知道?好吧,那大概就是,自由(Freedom)。”

自由(Freedom)?”他重复。

自由(Freedom)。”他颔首,然后补充,“要获得自由(Freedom),就必须找到(Way)。”

(Way)?”

(Way)。”男人扯了扯嘴角,“要你自己去找。”

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对话。

那天是他的六岁生日。

后一天是他的五十六岁生日。

凌晨十二点整,男人俯下身亲吻他的额头:“生日快乐。”

之后是混乱的叫喊与枪击,以及破碎与倒塌。

火麟飞在清晨六点半左右醒过来。

一个矮小伛偻的老人压抑着身体的颤抖拥抱他。

老人的身后是一个好奇地打量他的小胖子。

“早上好,火麟飞。我是玄易子,那孩子是苗条俊,叫他胖墩儿也行。”

“我们将会成为家人,从今往后一起活下去。”

他隐约明白了什么,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。

“……行啊。”他似乎漫不经心地应着。


然后锁上延命室的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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